【賀紅】戀愛失格(上)
两发完结。
※食用说明
☆师（贺）生（红）设定。
★HE，全篇日常吃糖。
☆大概有OOC。
正文：
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甘之如饴。就算明知其中疼痛，也会情愿吞吃入腹毫且无悔意。许多人说那种感觉其实是甜蜜的。
莫关山仔细想了想，发现的确是这样没错。因为他也曾有过这样的体会。
爱如饮鸩止渴，却仍甘之如饴。
那时候的他不过仅仅16岁。青春期，叛逆不羁，而且还很狂妄。但就是这个时候，自己却在顷刻间沦陷在那人的眼睛里。他觉得，那人墨色的眸子里是有星星的。
所以就算许多年过去，莫关山还是一直都忘不掉那人的模样，他始终记得那人的深情如斯，也会时常想起他的冷淡缄默。
他们彼此拥有许多回忆，但莫关山却始终无法说出自己的爱意。只为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、名为“世俗”的鸿沟。
思念如潮便再也覆水难收。莫关山大抵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思之如狂的地步。现在想来，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，他一定会早些发现自己的心意。
后来在17岁的时候，莫关山的心底便一直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秘密。他把它藏在心里整整两年，迄今为止也没向任何人说出口。
他喜欢上了自己的老师，而且对方和他同样是一个男人。
Ⅰ
“莫关山，你又打架。”
不是疑问句，而是肯定句。
消息传的还真是快，可他不过是教训了一个对自己出口不逊的混蛋而已。动手怎么了？这世界上有的是不打不长记性的那种人！活该被教训！
莫关山一脸‘老子就是打了，你能奈我何’的表情站在四下无人的办公室，拽得尾巴要翘到天上去。
贺天看他这幅样子不禁笑出声。“上次的因为逃课罚写的五十遍校规校纪你还没交，这次就又惹事。说说,你就这么想找家长？”
“啧，咱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找家长……”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，莫关山动摇了。翘起来的尾巴也好像也是失了力一般，愈发有垂下来的架势。
别的他都不怕，唯独怕的就是找家长。从小生在单亲家庭的他非常珍惜一手把他拉扯大的母亲，虽然莫关山脾气不好，也不是个品学兼优的三好生，但孝心这东西他还是有的。
而且……莫关山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看贺天。他大概也是很不想让这个人和家长对峙的……
贺天看面前的小红毛肯正眼看他了，便继续开口问道，“不想找？”
“……你想怎样？继续抄写校规校纪？”见贺天的脸凑过来，莫关山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，脸红红的皱着眉却不敢不耐烦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看到贺天就脸红心跳的。
是出什么毛病了吗？
应该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……
“写，但这次翻倍，一百遍。”贺天黑色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，“去拿笔拿纸过来，我看着你写，加上上次的抄写一共一百五十遍。”
一百五十遍！？看亲眼看着他写！？
这混蛋当他莫关山是机器人啊！？
“……老师，我下午还有课。”莫关山不情愿的顿了顿，又补上一句，“英语课。”
贺天挑眉看着他，“没关系，我会和英语老师说一下。你的课，我找时间帮你补回来。”
不仅抄写还要补课！？
莫关山的脸色由红转黑，“……我一下午可抄不完。”
“放心，你老师我今天值班，之后也没别的安排，可以等学生你抄到抄完为止。”
这下可好，现在不仅要让他亲自抄写那150遍，还要把落下的英语课补回来！莫关山简直怀疑这么恶劣人到底是怎么当上老师的！
之前的班主任明明都懒得管他啊！
但自从这姓贺的来了之后，教师办公室仿佛成为了莫关山的第二个家。上课来，下课来，甚至晚上放学都要来！三天两头的专挑他毛病。上课睡觉不行，作业不写不行。打架不让，骂人不准。之前好几次班级值日都是亲眼盯着他做完的。
莫关山简直怀疑贺天就是学校专门派来针对他的！
于是拿着纸笔趴在阳台上抄校规校纪的莫关山，心里的小想法简直停不下来。抄一会儿就看看旁边忙着批作业的班主任的目光是不是在监视他。
这人不说话的时候向来没什么表情，脸部线条冷硬，五官就像是刀削一般漂亮。
明明一副冷淡相，却偏偏生了一双桃花眼。真不知是怎么长的……
说起来，从这姓贺的各种品行上看，也不像是个正经老师的样子啊。就水房抽烟这事让他撞到不知多少回！看女学生一副眼中含情的样子，简直要恶心死他！而且都这么恶心了，那帮女学生却还是一脸‘老师好帅！老师好温柔！脸即是正义’的花痴样。
什么世道啊……
贺天又不是移动的人民币，大家怎么都那么喜欢他？
莫关山看到那张脸就觉得心有不甘愤愤不平。他认为自己其实长得也挺帅的，怎么就没人喜欢他呢？学生生涯十七年，一个跟自己告白的都没有。
眼看着这日子就又要到十一月十一，他又得‘过节’了。
“不好好抄写，你看着我做什么？我长的像你女朋友？”不知何时视线与贺天相交错，吓了莫关山一跳。
被戳到痛处的某人不耐烦的脸一红，低头嘀咕了着，“关你屁事，管那么多……”
“嗯？你说什么？”温柔的教师一脸平淡的走到莫关山身后，放在莫关山肩膀上的手掌瞬间用力收紧！
“啊啊没没没什么！疼疼！”
“你真是有话不能好好说，为什么非要自找不痛快呢。”贺天手中松了力，低头看着莫关山的抄写轻声笑了笑，“这字写得说是蟑螂爬都是夸奖你了。”
跟你好好说话又没好处？
莫关山冷哼着敷衍，“老师，这是我写的最好的一次。”爱要不要。
“算了，我也没期待你能有多认真。”轻叹了口气，贺天眼含笑意的摸了摸莫关山红绒绒的脑袋，“说到女朋友……你有吗？或者是喜欢的人？”
“啊？没…没有啊……”莫关山惊讶老师竟然会问学生这种问题，一时忘了打开那只碍事的手，“怎么可能有……”
他可是班级里出了名的光棍儿。
“没有？我以为你这个年纪的不良少年至少也应该也会有喜欢的人呢。我上学那会倒是大家都有，喜欢我的还不少。”
“……哦，看得出来，女朋友肯定也数不过来吧？”
虽然亲口说这话有点自恋，但讲道理，就算是现在暗恋这个不良教师的也很多。
莫关山记得今年的情人节，贺天是全校师生当中收到巧克力最多的。各式各样各品牌的巧克力堆在办公室像一座小山一样。因为亲眼见过，所以不得不承认这个混蛋人缘好的事实。
也是因为这个，那时候贺天给学生的惩罚也有所不同，不管是犯了什么错，就罚吃巧克力。而那些被罚吃巧克力的人里，就数莫关山吃得最多。
那时候寸头总笑他说，“没事哥们儿，咱这波不亏。虽然从来没人送，但你这回绝对是把几年的份都吃回来了。”
想一想那时候被巧克力支配的恐惧，莫关山都快吐出来了。
“没有，我没有女朋友。”贺天笑的一脸纯良，“因为选择太多，我决定不了。”
妈的。
莫关山正大光明的对他比了一个中指，心里骂了贺天八百六十回。
这老师，真是一点也不正经！
Ⅱ
莫关山平时没事的时候，都会被贺天带回家补课。补课之后还没完，晚饭也要让莫关山做好了才能走。
对于此事，贺天老师美名曰：师者，传教授业解惑也。你跟不上，我给你补课，你应当感谢我才是。当然，我是不会收你钱的。作为报答，你就给我做晚饭吧。
莫关山听完之后都要气到笑出声来，“老师，我觉得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，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！”
贺天点点头，一脸善意的回复他说，“学生，我觉得咱们来日方长，你可以多见见，很多事物是具有多面性的，你要学会善于发现。”
发现个p啊！
莫关山直接气得想撕卷子！
不过这种事一次两次或许不情愿，但时间一久，莫关山也就没那么排斥了。更何况他只是嘴里说着讨厌贺天罢了。
明眼人都能看出来，不管是看着他学习还是被挑毛病，贺天都是为他好。
于是仅仅两三个月的时间里，本来还是吊车尾的成绩慢慢竟然已经可以排到班级中等了。
虽然嘴上不说，但口是心非的某人心里绝对是很开心的。因为这件事，莫关山甚至想了很久要怎么报答贺天。但不管怎么想到底也没想出该送什么好。
在一直以来的印象中他了解到的这个人，是从来什么也不缺的那种。不仅是感情，就连物质也是。
换句话说就是——这个人实在没什么需要的。
听说在贺天23岁那年就已经是毕业的研究生了，之后开始从教的两年里，带出来的全是数学平均分在140的班级。但是无论校外的家长出多少钱要求私下补课，贺天都会无一例外的拒绝。之后实在扛不住家长的死磨硬泡，贺天干脆就跑到别的学校教起了普通班。
原因是：太累，我又不缺钱。
记得当时的莫关山还很无法理解的问他，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嫌钱多？
贺天的回答是什么来着？
哦对了……
他记得那人很淡定的点点头回答他说，没错，我就是我，如此不一样的烟火。
呵呵。
莫关山直接甩了一个白眼作为结束语。
人长的帅，情商不低，却又如此欠揍不要脸到可恶的人，莫关山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找不出第二个来。
但话又说回来，既然这人什么也不缺，那他到底要送点什么好呢？
莫关山犹豫了一会儿。
既然没什么好送的，那还是自己亲手做点什么给他好了。说到底自己最擅长的，就只有做饭了吧……
Ⅲ
赶早不如赶巧。做饭的那天恰好就赶上了光棍节，是个大周末。寸头那帮不讲义气的竟然都找到了女朋友。只剩下莫关山一个单身狗，当他得知这件事之后很委屈，表示上学的时候一定狠狠教训他们一顿。
“嗨呀兄弟，其实你也不用那么难过，要找女朋友也得靠缘分。你这次先就这么凑和过着吧，等哥们儿哪天给你介绍一个，让你明年不过节！”
“滚滚滚，你自己留着吧！老子才不稀罕！”
哼，有女朋友怎么了？有女朋友了不起啊！没遇到喜欢的，他莫关山宁可单着！
于是买好了菜，委屈的莫同学拨出了另一串熟悉的号码。
不就是单身狗？莫关山知道，今天还有一个人也过节！
“喂？咳……那个，老师，你在家吗？”
“当然，怎么了？你要来陪我过节？”电话那头传来了温润的男声。
“才…才不是呢！我可是特意推了饭局来找你的！之前不是说了吗，给你做点我拿手的菜。”撒了谎，莫关山的脸有点不好意思的烫起来。
“呵，是吗？这么说那我得谢谢你才是了。”
莫关山听得额头直冒黑线。这话里哪有感谢的意思！分明就是在调侃他！
“……总之我现在就过去！”
“那好吧，我在家等你。”
挂了电话，莫关山心里不知怎么就喜滋滋的。脸上上扬的嘴角怎么也按耐不下来。不知是因为最后的那句话，还是跟他打电话的那个人。反正最有可能的是因为有人跟他一起过节吧！对方还是个怎么想都不可能单身的家伙。
下雪了，此时又正值黄昏。漫天飘扬着碎琼乱玉的天空不知不觉被染上了一层红色的霞光。
莫关山抬起头望着天空，只觉得今天的雪真是出奇的好看。
Ⅳ
到了贺天家，莫关山轻车熟路的就来到了厨房。今天他买了不良教师最爱吃的菜，还顺便带了几瓶啤酒。想着既然过节，就好好的大吃一顿！
“怎么买了这么多菜？”贺天尾随莫关山来到厨房的时候看见三大塑料袋的菜不禁有点吃惊。
照这个量吃下去，早晚得变成猪。
“啊，其中一袋是啤酒。先把菜买了，大不了剩下的明天再做。”
“嗯？”贺天单手压在桌子上，有点莫名的看着他，“你明天也过来？”
对了……
正在削土豆皮的莫关山听完一楞。他竟然把明天也是休息日这回事忘干净了！虽然这段时间总是补课，但唯独在周末和双休日他是不来的。
这TM就尴尬了……
就显得自己巴不得天天来一样。
“额，我给忘了……”
贺天眼含笑意的看着他，“不过你如果愿意来那当然是最好的。”
“怎么……你明天没事吗？”莫关山看着贺天缓缓抽了一口烟。
“没事，你来了我的晚饭也就有着落了。”言下之意，贺天是相当欢迎他来的。
莫关山疑惑的皱起眉，“……那个，其实之前我就好奇，以前我没来做饭的时候你都吃什么啊？”
“外卖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莫关山无语。
天天吃外卖，健不健康先不说，贺天这混蛋还真是有钱啊……难不成现在教师都这么赚？
莫关山突然想到了贺天楼下那辆黑色的轿跑。
不……
即使是用膝盖想都能知道那绝对不是凭工就能资买得起的……
而且算上今年，贺天也才工作了四年而已。再看看这百米高层的豪华公寓……
哦，不管怎么想都只能是个富二代吧？
……万恶的有钱人。
“想什么呢那么出神？”贺老师自然是不知道莫关山心里在想什么的，他只知道莫关山手里的那把菜刀就要快要没拿稳伤到人了。
于是出神的某人阴测测的看着贺天，“我在想，什么时候能找个富婆包养我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贺天不禁失笑，“你的追求？”
愤愤的一把菜刀剁到白菜上，“当然不是了，那是开玩笑的……我的追求是开一家饭店。虽然我别的不会，但菜还是会做一点！”
在厨艺上，莫关山还是自觉很有天分的。
贺天笑起来，用手揉乱了那头红发，“如果是你的话，一定可以。”
莫关山脸上一热，“什么啊，突然这么正经……不过借你吉言！以后真的开起来了你就天天来吃饭吧，我请客。”
“哟，这么大方啊，那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莫关山知道那双墨色的视线正停留在自己身上，但不知怎么的，他就是不敢转头对视。
他觉得自己容易脸红心跳这个毛病越来越严重了。
真奇怪，什么时候起他这个不良少年竟然也会开始开始顾忌那么多了？
紧接着没过多久，木质的长桌上就摆了满满了好菜。饿了一天，莫关山的胃都要痉挛了。
“那要一起吗？”吃饭的时候贺天举了举啤酒，“只有我一个人喝的话没什么意思。”
琥珀色的双眼看了看啤酒又看了看贺天，“……咳，这可是你怂恿我的，可不许回头跟我妈讲。”
贺天挑起好看的眉，“在你心里我就那么虚伪？”
岂止是虚伪……而且还很奸诈狡猾！
莫关山尴尬的把土豆咽下去，口是心非道，“也没有吧……也就一点点而已……”
一个多月之前那一百五十遍，他莫关山可是一直记到现在。最后抄到手指酸痛到都拿不住笔的感觉还真是酸爽。
于是这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，直到晚上九点半这顿饭才算吃完。贺天和莫关山东拉西扯的说了好几个小时，从人生理想说到宇宙时空观，从爱情里念又说到婚姻价值。啤酒喝完了不觉得够，之后又开了贺天家的高级红酒继续喝。
喝到最后就变成了莫关山红着脸开始看着贺天发懵的情况。
他们一共喝了多少来着？十瓶啤酒一瓶红酒……多吗？太多了啊！
这绝对是莫关山的人生极限了！可是……为什么面前的贺天一点反应也没有……
真奇怪……难道大人……都这么能喝？
莫关山晕晕沉沉的，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。遭了，这下可怎么回家……
上次喝醉的时候他还和老妈保证过，说毕业之前不会再喝酒了的……在自己身上四处闻了闻，果然除了酒味什么都闻不到。
莫关山趴在桌子上静了一会，又跑到洗手间洗了个脸，紧接着，他便认真的对贺天问道，“老时，你楞看粗我喝究了吗……”
贺天：………………
“……嗯？泥怎么，不硕话？”
“……你今天还是留下吧，不然我也不好跟你家里人解释……”
“哦……好啊……”莫关山喝多了之后似乎就变得愈发听话起来。虽然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但是他的肢体动作有点不太受控制。
就像现在，他根本走不了直线！嘴里还念叨着妈了个X 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这么不能喝为什么混蛋老师会比他能喝。
……胡言乱语，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。
贺天看到这模样的莫关山大概也有点头疼。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，拉着莫关山躺到了床上。
“你先睡一会儿，过不了多久头疼就好了……大概……”
被拉着手的莫关山乖乖点了点头，但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贺天，不知怎么就移不开目光。他突然觉得，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变得这么好看呢？
在那双墨色的眼睛里……就好像是……有星星流动一样……
糟糕，心跳又变快了，而且这次热的不只是脸。
“……老师……要时……要是你是个姑娘，一定挺漂亮的。”柔软的双人床上，到处都是贺天身上的味道。莫关山琥珀色的视线渐渐安稳了下来。
他不自觉的想着，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再排斥这个人的了呢？
很久了吧……
大概就是在潜移默化间转变的。
贺天闻之一愣，轻声笑了笑，“怎么？我是男的就丑了？”
“……也不是。”莫关山眨眨眼，尽量捋直舌头，“老师……要是最近总是脸上发热呼吸困难……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问这个干嘛？”贺天靠在床的另一边慢慢的点燃一根烟，双腿交错，手指轻抬，样子优雅得不得了。
抽烟动作忽然顿了一下，“……你恋爱了？”
旁边陷在枕头里的脑袋顿时有点僵硬的动了动，半晌没出声。
“班里的？”
一时被灯光晃得刺眼，莫关山干脆转而闭上眼躺在了贺天身侧的阴影里。贺天看到他的反应，会意的转手关上了灯。
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莫关山有点不适应，但过了不久他才发现其实借着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，房间里也并没有变得多暗。
许久，莫关山终于回答贺天。
“……没有，我就是想问问…好奇……”
仿佛复杂的题目一下子迎刃而解，莫关山在那人开口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这些反应的原因。
他恋爱了？这可不就是吗……
看到一个人就脸红心悸，多说两句话就心情愉悦，偶尔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。
如果这要是放在姑娘身上，莫关山一定早早就发现了。
但是这太糟糕了。
莫关山把脸埋在枕头里，生怕贺天看出什么端倪。
喜欢的初期犹不自知，等到发现的时候就似乎太晚了……
于是16岁快结束的那一年莫关山终于发现了自己喜欢的对象。那人不仅是一个男人，还是他的老师。
Ⅴ
自从知道到自己是恋爱了，莫关山就开始每天都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。
见到贺天躲着走，去办公室的次数也在慢慢减少。学习心不在焉，只要一上课，他心里就咯噔一下半天缓不过来。
吓得身边的朋友们以为莫关山受到了什么致命性的精神打击。
寸头忍不住，上课的时候又见他不对劲就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。
“阿山……你，没事吧？”谨慎的确认了一下老师的所在方位，寸头继续问，“难道是生病了？要不要去医院看看？”
莫关山失神的点点头又摇摇头，“我这病……医院治不了。”
“绝症！？？”
惊声尖叫，寸头这一嗓子直接把正上课的英语老师喊了过来。
“你们俩？谁得绝症了？”
踱步而来的老师背后是一张张幸灾乐祸吃瓜看热闹的笑脸。
莫关山尴尬的直想把寸头踹出班级。
“咳……见，见一老师……”寸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。
英语老师的目光慢慢从寸头转移到莫关山的身上。
“是你得绝症了？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真是倒霉的事一件接一件停不下来。
而一切都是贺天那混蛋的锅！
“你们贺老师之前还说你有进步呢，看来这几天没跑办公室就变得堕落了啊！”见一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，“果然还是班主任有威慑力！现在这学生！真是一届不如一届！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躺着也中枪的全班同学突然不想看热闹了。“
见一看了莫关山半晌继续道，“既然听不进去课，不如你现在就去办公室吧，好几天没去了，你们贺老师应该也挺想念你的。”
莫关山一直写着尴尬的脸突然呆滞了一下。
说起来……贺天也会想他吗？
不可能吧……
“你，对就你，”见一指着寸头一副不容反抗的语气，“送他去你们班主任办公室，让后你回来罚站。”
靠！为什么他可以罚站我就得去办公室啊！
莫关山简直快疯了。
这个世界怎么都跟他对着干呢！？现在别说是单独和那人在一个屋子里待着了，就算是上课看到贺天的脸，自己也不敢跟他对视啊！
“哥们儿，你就知足吧，”寸头语重心长得把莫关山按到了办公室门口，“贺老师对你还是不错的！不就是挨一节课眼刀吗？忍忍就过去了，万一你被罚抄写，哥们儿我一定帮你啊！就这样，我先走了！”
“喂你！……混蛋……也太不讲义气了。”看着寸头一溜烟就跑开的背影，莫关山只觉得心里发堵。
真是太糟糕了，现在他看着教师办公室的门就开始有点胸闷气短了。
深呼一口气，莫关山终于下定决心的推开门。
房间里一片寂静。当琥珀色的眼睛扫到熟悉的方位时，才发现心里惦念许久的人正在睡觉。
悄声的走过去，莫关山慢慢的弯下了身子。
哈，这人果然还是一副淡漠的表情，睡着了和醒着没什么两样。
莫关山保持着这个姿势静了两秒，忽的发现贺天的睫毛颤了颤便立刻站直了身子。
“……莫关山？”贺天眯着眼看他，缓缓起身，仿佛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。
被点了名的红毛一副犯错被捉的样子，脸红了个通透，“……啊……老师。”
“你怎么来了？没上课？”
“……英语老师让我过来找你……”
“见一？”贺天拿着刚倒好的热水怔了一下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上课没认真听……”
“原因？”那双墨黑色的眼睛就像要把面前的人看穿。
莫关山有点崩溃，心里乱糟糟的糊成一片他看了一下贺天的眼睛，便迅速挪开。下一秒手机就被塞了一杯热水。
“我，我不渴……”
“不喝拿着暖手也好，最近办公室比较冷。”贺天偶尔不动声色的关心，才是最让莫关山无法拒绝的。戏谑的笑意又扬在脸上，“最近学生你都没怎么出现，难不成是又打架了？”
“……才没有！”
看着莫关山红着脸反驳的样子，看起来只觉得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动物。贺天看了半晌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“…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？生病了？”
一只手不声不响的贴到莫关山的额头上，后者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僵硬起来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口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。
果然太糟糕了……
不管是这个人的触碰还是呼吸，都让莫关山变得不正常。
贺天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，便淡淡的和他拉开了距离。
“不想说也没关系。不过你如果真是遇到了不好解决的事你可以告诉我，我不会告诉你家里人。”
“……老师？”莫关山低着头，还是不肯看那双眼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…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，你能不能认真回答我？”
贺天顿了顿，动作缓慢的在桌子上里拿出了一根烟点燃。往常他都会去水房的，但不知为什么，今天就是有些控制不住。
“你问吧。”
隔着眼前飘散而至的烟雾，莫关山终于抬起了头。
“……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？”
他明明只是个不爱学习喜欢到处惹事的坏学生吧？为什么没有放着他不管呢……
空气中静默的因子恶意作祟，仿佛拉长了整个时间轴。
那段像是过了一百年的时光里，莫关山只见一双墨色的眼深得出奇的望着他。
他说，“……因为，你是我重要的学生吧？”
果然，意料中的答案直戳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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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的话：各位圣诞快乐哇！下文已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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